2004年11月25日,星期四(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八版: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新官”被杀之谜
房菲/文 汤天奇/摄

  刚刚上任的辽宁昌图县公路段段长被人杀害在自家门口。是仇杀,还是其它原因?扑朔迷离的案情让侦破工作几乎陷入停滞。
  就在此时,邻居的一句议论,却让案件峰回路转——
    
  2004年11月13日19时许,入冬后的昌图县已经早早落下了黑幕。由于没有安装声控灯,黑乎乎的楼道内见不到一丝光亮。随着一声门响,一位妇女从二楼走了出来,摸索着缓缓走下了楼梯……
  “快来看看吧,我们邻居倒在楼道里,浑身是血……”几分钟后,铁岭市昌图县河北派出所接到这位妇女的报警。很快,刑警们赶到了现场,一名头朝下趴卧在水泥地上的男子出现在刑警们的面前,该男子头上、脚下各有一摊鲜血,
  死者身份很快被确定,他就是在此楼四楼居住的新上任的县公路管理段段长兼昌图县公路工程公司经理汪某。
  线索一条条中断
  经过刑侦技术部门的现场勘查和检验,发现汪某身上共有9处伤痕,其中左臂有不规则伤痕,分析为轻微抵抗伤。前胸及后背各有一处刀伤,分别刺破心脏和肺部,为致命伤。经对死者衣物进行检查,警方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
  民警们在距事发地不远的院落西北墙角,发现一把长59公分、宽5.6公分的崭新片刀和一个不完整的足迹。通过这个足迹,昌图警方找到了两种休闲鞋,都与现场所留足迹相一致,分别在昌图县内某百货商店以及双庙子镇多个地点有售。也就是说,从足迹上下手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存在一定困难。另一方面,警方通过从现场发现的片刀上提取的指纹进行比对发现,犯罪嫌疑人并不在警方掌握的范围内。
  难道是杀错了人?!
  
线索一条条中断。然而,看似陷入困境的案子,却在一句话里出现了转机。
  刑警们在案发地——县医院家属楼进行走访时,无意中听到了一句居民的闲谈,“不会是杀错了吧?”办案讲究“不放过蛛丝马迹,听取只言片语”,警方决定进一步发动群众,向社会公布案件,发动群众积极提供破案线索。
    11月17日8时,警方获悉一条重大线索,有人反映双庙子镇的阿祥(化名,男,17岁)在案发的同时消失了,有可能与汪某的案件有关。
  一起失踪的三个人
  
经过查访,警方得知,阿祥与无业人员李振元(男,22岁)经常在一起。
  民警很快找到李振元的家,但李振元没在家,李振元的父亲从床上拿起一个纸条说,这是今早发现的。这张纸条出自李振元的对象张雪(女,20岁)之手,大意是她和振元出外打工,让父母放心,不必挂念。
  民警们惊讶地发现,张雪的家就在案发地——昌图县医院的家属楼,并且与汪某是一个楼道口。这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为什么3个人又都在案发后消失?一时间,张雪、阿祥、李振元的嫌疑指数直线上升。
  正在追查工作紧张进行之时,阿祥突然在父母的陪伴下向昌图刑警大队投案自首。阿祥供述:“我们要杀的是张雪的父亲,那天杀错人了。”
  养女的杀父计划
  原来,张雪是父母抱养的孩子。从小任性的她,对父母的管教总是有种很深的敌意。一年前,其母亲患更年期抑郁症自杀后,她跟父亲的矛盾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张雪与现在的男朋友李振元结交后,干脆搬到了男友的家中去住。
    11月7日,回家取衣服的张雪又跟父亲吵了起来。为了给女朋友出气,李振元主动提出“得找两个人吓唬吓唬你爸”,张雪同意了这一提议。于是,李振元便找到了阿祥,阿祥又找到他的好朋友、无业人员小峰(化名,男,19岁)。他们买了一大一小两把片刀,李振元又备了两把尖刀。
    11月13日19时许,李振元叫上阿祥和小峰,3人打出租车来到了县医院家属楼,李分给阿祥、小峰各一把片刀、一把尖刀。他们发现张雪家黑着灯,知道其父亲还没回来,就先在张雪住的西二楼道口隐藏,但发现此楼道口有人来往,又到西三楼道口隐藏。在此期间,小峰因嫌用大片刀不方便,就将大片刀扔到了楼院内墙的西北角。
    19时30分,汪某从外回家,走进西二楼道口。李振元从体态上看以为是张雪的父亲回来了,便说,“来了。”小峰、阿祥持刀快速从西三楼道口冲出跑到西二楼道口,追上已走到二楼缓步台上的汪某。毫无防备的汪某,在看到后边有人上来时,还曾好心地闪到一边,让别人先行,但是他没有想到,上来的人第一刀就刺中了他的心脏。在倒地之前,汪某抬起左臂,试图抵挡犯罪嫌疑人行凶,但是,鲜血奔涌而出,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后赶到的李振元,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汪某,惊呼,“杀错人了!”小峰一听,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李振元说:“刀不能留在现场,都要拿走。”于是3人逃离现场。
  凶手眼中没有一丝悔意
  
兵贵神速。案发后的第5天,参与杀害汪某的4名犯罪嫌疑人已全部落网,他们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在看守所中,张雪表示,最让她感到后悔的不是对自己的父亲动了杀念,而是把自己最爱的男友连累其中。同样,在李振元眼里,也没有一丝悔意,他还表示:“除非我没有出监狱的那一天,如果有,我一定会回去找张雪的父亲……”
  现在,等待4名青年的将是法律的审判。但对于汪某一家人来说,这却是个痛苦的开始,他们还需要很长时间,来接受亲人被错杀的事实……